聂无双早起劳累,吃过晚膳就歇下了。
到了半夜,忽然她惊醒,看见帷幔外有黑影在晃动。
&ldo;谁?!&rdo;她惊起满身冷汗,手已经抓住瓷枕:&ldo;你到底是人是鬼?&rdo;
风吹过帷幔,那人的黑影隐约可见,却传来夏兰带着哭腔的声音:&ldo;姑娘,奴婢睡不着,好可怕!&rdo;
原来是虚惊一场!
聂无双躺回床上,叹了一口气:&ldo;进来吧。&rdo;
夏兰抱着一床棉被,怯怯站在外面:&ldo;姑娘,奴婢就在您床边打个地铺,不然在外间实在是太可怕了。&rdo;
此时风声又起,簌簌摇晃,窗棂上乱舞的竹枝犹如鬼爪。聂无双见她惊恐不安,笑道:&ldo;跟我一起睡吧。&rdo;
夏兰还在犹豫,终究是不敢一个人独自睡觉,慌忙和聂无双挤在一起。
两人主仆挤在床上,拥挤暖和,聂无双倒是没了睡意,她看着夏兰粉嘟嘟犹带稚气的脸,忽然问:&ldo;你今年几岁了?&rdo;
&ldo;奴婢十三了。&rdo;夏兰回答,她终归是孩子心性,很高兴能与聂无双聊天,随后好奇地问:&ldo;姑娘今年贵庚?&rdo;
聂无双一怔,许久才道:&ldo;我,我已经十八了。&rdo;十五岁那年嫁给顾清鸿,三年后被休下堂……
原来自己还只是二九年华,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,长得几乎要厌倦这样漫长痛苦的岁月。
夏兰不知她心思,笑嘻嘻地赞道:&ldo;姑娘看起来倒还是十五六的样子,那么美。&rdo;
聂无双听了淡淡一笑。
夏兰以为她不信,连忙赌咒发誓:&ldo;真的,奴婢还未见过像姑娘这样美的人呢,王爷往府中带那么多女人,一个个都不如姑娘一根指头。&rdo;
聂无双看着黑暗中她熠熠羡慕的眼神,笑着安抚:&ldo;睡吧。明儿要不起不来了。&rdo;
&ldo;怕什么,在这里又没什么管着压着的,以前以为邹侧妃把姑娘赶出来不好,如今看来,除了这里冷清一点,倒没什么不好的。&rdo;
&ldo;真巴不得一辈子住这里,就姑娘和奴婢们一起,不用理会王府那些幺蛾子……&rdo;
夏兰天真地说。
聂无双静静地听着。
&ldo;姑娘,您真的是一位好人。&rdo;
好人……聂无双一怔,这两个字好像和她永远也搭不上关系。若她是好人,这世上岂不是再也没有坏女人?
她苦笑,回过头再看,夏兰已沉沉睡去。她看着窗外,永夜的黑仿佛才刚刚开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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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云乐公主
夏日的别院清凉惬意,绿荫遍撒。这日,聂无双正在&ldo;点翠院&rdo;中抚琴,忽然听见庭院墙外人声喧哗。
这别院很少有人踏足,她静静听了一会,忽然一声娇俏清脆的声音叫道:&ldo;哎呀,纸鸢!纸鸢!飞走了!飞走了!快去追,你们这群蠢才!……&rdo;累
聂无双循声望去,只见碧蓝的天上一只断了线的金燕纸鸢悠悠荡荡在天上飘着,最后缓缓落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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