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住口!&rdo;空寂的夜中,响起九辰冰冷的声音:&ldo;这世上,根本没有什么凤神血脉。&rdo;
他扣动袖间机括的一霎,两道寒光闪过夜空,同时斩断两支暗箭。
幽兰旋身躲开第三支暗箭,落到丈外距离,笑得无害:&ldo;殿下与我合作,并不吃亏,至少,我们风国是真心求娶含山公主。&rdo;
&ldo;你究竟想说何事?&rdo;
&ldo;我若说,楚使假借求婚之名,进入沧冥,实为寻找这世间最后一缕凤神血脉,去复活巫山神树,殿下信是不信?&rdo;
九辰刺猬一般死盯着她半晌,终是冷笑:&ldo;不信。&rdo;
幽兰嘴唇动了动,还想说话,九辰却已经走开了。
她垂下头,摸着手中的弯刀,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,明净的面颊上,沾满月华。
回到殿内,九辰并未点烛,只坐在窗边小榻上运了一个时辰的内力,强压下刺心草的痛楚,便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。
连日高烧,沉睡中,总是头痛欲裂、冷得难受。然而,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坠入冰渊最深最黑处的时候,却有一双温暖的手,轻轻将他拉了出来。意识混沌中,他试探着伸出双手,竟然真的触摸到了有些陌生的温暖。
九辰猛地惊醒,睁开眼睛,正见一截青色蜀袖,轻轻拂走窗外月华。一只碧镯,半隐在那截袖间,在袖中的皓腕上来回滑动。
烛火不知何时亮了起来,隐梅坐在榻边,从腾着热气的木盆中拧出一块热毛巾。
&ldo;姑姑何时来的?&rdo;
隐梅仔细替他擦着额上虚汗,平静道:&ldo;不必猜了,是晏婴偷偷告诉奴婢的。&rdo;
九辰侧过头,沉默。
隐梅忽然停了手,叹道:&ldo;再强壮的人,这样下去,都会活活病死的。&rdo;
&ldo;我不怕死,就是不甘心。&rdo;
平静淡漠的声调令隐梅一震,她重新将毛巾拧热,正色道:&ldo;这样不知轻重的话,殿下以后万不可再说。&rdo;
九辰半张脸隐在黑暗中,倔强而执拗的盯着暗黑的夜。
&ldo;对不起,是我失言。&rdo;
许久,榻上的少年吐出这么一句话。
隐梅稍稍松了口气,复问:&ldo;殿下的伤,还需王上指派医官。今日,怎能私自离开垂文殿?&rdo;顿了顿,她道:&ldo;明日,奴婢去求王后。&rdo;
九辰很久都不说话,最终,在隐梅柔弱而坚持的目光中,勾起嘴角:&ldo;我不需要任何人派的医官。&rdo;
隐梅听罢,立刻蹙起黛眉,正待驳斥,九辰却转过头,道:&ldo;不必因我的事去烦扰母后,明日,我就回府了。到时,我让梁伯偷偷去西市找郎中,父王不会发现的。&rdo;
隐梅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孩子气的话,不由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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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其心可诛
次日,九辰在一阵甚于一阵的惨嚎声中醒了过来。
沉思殿前,两名内廷司刑内侍毫不留情的挥舞着荆杖,杖下,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。
九辰揉开眼睛,推窗看了片刻,才起身出殿,叫住其中一名行刑的内侍:&ldo;他们犯了何事?&rdo;
那内侍暂停了行杖,恭敬回道:&ldo;这两个贱奴不遵王令,按内廷律,当杖毙。&rdo;
&ldo;按内廷律,扰了本世子休息,又该当何罪?&rdo;
行刑内侍恭谨答道:&ldo;待处置完这两个贱奴,奴才们听凭殿下责罚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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