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就第三天时来过一次,只隔了门远远看了一眼。」孟亭松蹙眉道,「当时江由的皮肉内脏均已腐化严重,开始脱落,根本无人敢靠近。一听到直接结案无需查验,就连仵作都松了口气。」
「究竟是何种毒物。」傅行简沉吟道,「竟不似是大楚能有的。」
「我也怀疑是什么外来之物,但现在皇上要结案,咱们也只能结案。」
「嗯。」傅行简淡淡应了声,里面几个人恰好抬了木板出来,上头细细一卷草席,看起来就跟没东西似的。
「大人,咱们就拣了拣骨头。」一名杂役出来,大口呼了几口气才道,「剩下的弄不出来来了,几乎没地儿下脚,里头那张停尸床也脏得不像个样子。」
「辛苦了。」傅行简道,「今日这活不轻松,我会秉明何大人,这次的殓尸费用会给双倍。」
几人虽蒙着口鼻看不出笑,可眼角立刻飞起的纹路昭示了他们的欣喜。
「你们进去可发现什么不寻常的?」
「有有。」银钱多了,杂役更是答得更是积极,「小的也算见识过不少,可这样的还是头回见,而且咱们进去的时候地上就有不少脚印,看起来倒像是刚踩的。」
「脚印?」孟亭松敏感地抬头,与同样看向他的傅行简对视一眼,
「还有没有手套和蒙口布。」傅行简问道。
「有的。」孟亭松拿给傅行简,自己也穿戴上,提起灯与傅行简一起靠近门边,蹲了下来。
门槛上有一枚沾有秽物的脚印,他们二人同时注意到了。
「这是……」孟亭松显然也看出了什么,欲言又止。
「你们先行带着尸首去下葬吧,别误了时辰。」傅行简起身,瞟了眼仍站在门口,却翘首朝这边不停张望的守门人。
孟亭松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又太熟悉傅行简的脾气,最终只是叮嘱他当心,招呼杂役抬起木板前往郊外坟地而去。
义庄霎时间归于死寂。
月光凉浸浸地淌下来,流得到处都是,亮的地方更亮,黑的地方更黑。
傅行简正站在义庄最无遮无拦的明亮之处,忽而转身,面相了房屋后面那片如同深渊一般黑影处,淡淡开口道,
「佟指挥使,别来无恙。」
第35章
枯枝凄厉的断裂声一下一下的,由远及近,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傅行简的视野里。
佟昭正鼻间无声地哼笑了下,「傅大人好眼力。」
「门槛上的这枚鞋底纹路清晰,是硬底的皮靴,就算是锦衣卫,也非一般人可穿着,且秽物仍黏腻着,还未完全风干,显然是刚刚遗留不久的。」傅行简说话间仍是颔首,礼数周到,「所以大人应该还在附近。」
佟昭正倒也不恼,「傅大人恐怕进门就发现了吧。」
「是在马车上被追赶之时,就有所猜测。」
「佟某倒是让你给诈出来了。」佟昭正看似无奈地摇摇头,挑眉笑道,「傅大人今晚可真够忙的,天阙楼里闹了一出,佟某还以为大人会和潞王殿下回府如胶似漆,可没想到又去了大理寺,然后这样恰好地赶到了义庄。」
傅行简气息稍顿,抬头与佟昭正相视而对,眸色坦诚,「佟大人,在下不愿与潞王结亲虽是世人皆知之事,但无论是趁虚而入的青楼小唱,还是企图将潞王置于死地的滔天权贵,只要在下还在这条船上,就不能让这船轻易翻了,淹着我傅家。」
「傅大人痛快,那佟某也就直说了。」佟昭正手扶腰间的绣春刀,看似爽朗一笑,「世人亦皆知,这段婚约可不是哄潞王开心这么简单,皇上忌惮潞王嫡皇子的身份,同样也忌惮傅家的根深蒂固,你二人无论谁有异心,对皇上而言都是心腹大患,又岂容有变?」
此言一出,傅行简敛目,嘴角在光照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,「在下明白,我与潞王,必须在一起,却不能真的在一起,但……」
再抬眸时,傅行简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与黯然,「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,在下不得不再寻一艘稳妥的大船栖身,以求将来翻覆之时得以保全我傅家上下。」
佟昭正忽然沉默。
他用那双在黑夜里也如鹰隼般的眼睛锁住傅行简,似乎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。
在他的印象里,这个人是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,是年少成名的天纵之才,是朝中谦恭有礼,勤勉有加的新晋官员,若加以历练,仕途顺利,入阁恐怕也是指日可待。
可这一切都毁于潞王的一个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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