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?,那只细长的手从腰上松开,落上她的嘴角。“元元……”他唤着她的名字,不稳的气息满是欢喜,“我好喜欢。”这种事,一旦碰触上便是一发不可收,不是单单的时隔一年多,而是两人之间解开了误会。在生出误会的地方,最终一丝丝的理清。当彼此的认识加深更?多,尤其是贺勘,越往自己的妻子走近,也就越无法自发的陷入。后?悔于当初的傲慢固执,又?庆幸于拉住了即将远离的她。所以这种情感?最直接的表现,便在两人此时的交接之道上,鸳鸯交颈,鱼水之欢。原本火红的炭块,此时在炭盆中奄奄一息,随时会被灰烬吞没,最后?的一点火光,映出了长绒毯上一大一小?两只扣紧的手。“这样,”贺勘道了声,压低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,缓慢磨着?,“觉得好吗?”回应他?的只有她的几声轻咽呜呜……东方的天空现了鱼肚白,启明星一闪一闪,仿佛随时会掉进江水里。甲板上,有仆从来回走着?,巡查周围的情形。年底了,总不知道会不会有水匪随时出现,作乱,要时刻警惕。更?何况船上的人,是他?们未来的家主,不能?有任何闪失。兴安披了件袄子,从船舱里出来,一阵冷风刮来,冻得他?立即缩了脖子。“安爷,这么早起?来?可不像你啊。”那巡视的仆从站在甲板上,挥手打了声招呼。这个时候,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。兴安也觉得自己奇怪,大冷的天谁这个时候不是赖在被窝里,跑到甲板上来挨冻?“有什么异常吗?”他?总不好说,自己等着?伺候主子爷,可主子爷一夜都没回房,留在了少夫人那儿。仆从不疑有他?,只当是贺勘让兴安出来问话,便认真?回道:“没有异常,昨夜风大,估计就算有水匪,他?们也不敢出来。”“那就好,”兴安勾着?身子,鼻尖儿瞬间被冻红,“我算是见识过那些水匪,当真?凶残。”还是洛州南城的那次,要不是郜家死守仓库,拼命抵抗,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子,还不知做出什么。两人靠在避风的船板后?坐下,仆从搓搓手:“话说回来,咱们出来的时候,南城匪乱的事儿还没弄完罢。”兴安嗯了声,揉揉鼻子:“来信儿了,说是陈都头已经找到那群贼子的老巢。后?面的,便就不知道了,毕竟是官府的事了。”“那倒是,”仆从点头,心中油然?而生一股佩服之意,“咱们大公?子可谓功不可没,现在洛州府,看看还有谁家不服贺家?”“为了一方百姓,公?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。”兴安道了声。不过也不得不承认,这件匪患平息之后?,贺勘的名字必然?会传到京城,甚至会在朝堂上提及。无疑,对明年的春闱大有助益。他?自以为灵活的脑瓜转了转,莫不是公?子一开始想插手这事儿,就是为了这个?想了想便放弃了,着?实是太绕脑子,多想一点儿就混沌了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?,又?说到了贺勘进京春闱的事儿。兴安是知道一点儿,前?日?诸先生捎回来贺滁的信,上面说,想让贺勘早早进京,最好是一过上元节就出发,说是早些进京,帮他?安排了些什么。如此算算,是挺忙活人的,接下来就是年节,大大小?小?的事儿等着?,还要安排少夫人的事。想到这儿,兴安便记起?昨晚走道上那轻声的吟泣,若有如无。天更?亮了些,两个站起?来,一起?结伴往船舱中走。才推开舱门,兴安就见着?婆子端着?铜盆往最里面的房间去,盆里的水微微冒着?热气,显然?是兑得刚刚好的温度。婆子走到门外,抬手敲了敲门。良久,里面传来男人的一声“进来”,她这才轻轻推开门,进到屋里。甫一进去,房中便是充斥着?浓郁的靡靡气,几声女子娇嘤钻进耳中,不禁拿眼去偷看那床帐,正晃动着?,床边探出来一只手儿,紧紧抠着?床沿。赶紧低下头,婆子把铜盆放在地上,继而收起?前?次送来的那盆水,如今已经凉透。贵重的长绒毯上,此时一片狼藉,那件躺在浴桶旁的女子衬裙,分分明的被撕裂了开。婆子收了盆子,便从房中退出来,关上门后?,才舒了口气。脑中久久挥之不去里面情形,实实的叫人脸红。“妈妈,公?子起?了?”兴安走过来问道。这突如其来的一声,差点儿给婆子吓掉了魂儿,好容易才稳住手里的盆子:“安小?爷,你想吓死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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