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高启的提醒,李晟立时想起了落在帐外的两人,此刻也管不得什么里边有女眷要避嫌了,点了点头,对高启道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“是。”高启应了一声,便往帐外走。魏朝辉和陈斯年正沉默地立在外边,没想到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让高启请了进来。“魏大人,沈大人在帐内,伤得颇重。”入帐的时候,高启轻声提醒了一句。魏朝辉心中一沉,他面上勉强维持住平静,没有接话,也没有看身侧不放心地盯着他看的好友陈斯年,而是迅速走了进去。入了帐篷,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,魏朝辉疾步往里走,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,毫无生息得躺在床上的沈恪。魏朝辉脑中一蒙,他根本就想不到分别不久的孩子再次见到竟然会是如此境况,因太过震惊,他甚至忘了向李晟行礼。陈斯年也没想到应该远在边城的陈绍楠竟会出现在此地,但人出现在这里,想来是有什么大变故。作为一个父亲,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,虽说陈绍楠身上也是伤痕累累,狼狈不堪。但人还算精神,陈斯年刚刚惊到的心稍微安了点,张了张嘴,却在看到榻上的沈恪和此刻神情僵硬的好友,将满腹的疑虑和担忧压了下来。“殿下,魏大人,现下拔箭与否,还是尽快拿个主意。沈大人这情况拖不得了。”王太医手中的银针已经连下数根,沈恪的气息也是愈显微弱,他不由地催促道。魏朝辉被这句话惊醒,这时候不是发懵的时候,更不是询问来龙去脉的时候。李晟是理解魏朝辉的,他走至魏朝辉身边,轻轻伸手拍了拍魏朝辉的肩膀,道:“箭矢离心脉太近,拔箭,风险大,可是再拖下去,失血过多,维桢也熬不住了。”魏朝辉的手微微颤抖着,这时候他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谋臣,他也只是一个父亲,理智告诉他应该利落得回答拔出来,可是作为父亲的胆怯让他开不了口。他怕万一,万一拔箭的时候出了纰漏,万一这孩子没撑过来,万一……“拔箭。”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。帐内所有人不由得一惊,想不到已然昏迷的沈恪竟然在此时醒了过来。“维桢!”“沈大人!”“沈维桢。”魏朝辉大步冲了过去,完全失了形象地半跪在榻前,急急地道:“维桢?”沈恪吃力地睁开眼,面色苍白暗淡如一张落入清水快要散了的纸,他干涩的唇瓣上没有一点血色。“王太医,剪了箭尾,拔箭。”沈恪侧过头看了一下双眼急得泛红的魏朝辉,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清醒得早,若不然由义父下了决断,他若因这决断出了意外,义父该有多自责。沈恪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众人,咽下一口湿冷腥甜的血水,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:“先前臣冒犯了、郡主,还请、小殿下恕罪……边城有变,太子、咳咳,殿下和小陈大人不必、挂心臣……臣等身上血污不洁,还请殿下和、咳、小郡主暂且回避……义父,孩儿无恙,莫担心。”断断续续的一段话说得场中的诸人五味杂陈,魏朝辉鼻头一酸,眼眶发红,喉头微微一动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沈恪艰难地吐出一口气,看向王太医:“王太医,剪了箭尾,用药,我自己拔箭。”他自己拔箭,是生是死,都能一力担了。王太医手下动作一顿,自然明白沈恪的意思,沈恪要自己拔箭,那就必须得有这份气力,拔箭是必得快狠准,但凡偏差一分,便会破开心脉或者心脉旁的大血管。而要有这一份气力,就得下猛药,王太医担心的是这药下去,刺激激发生命力后,沈恪这虚到几乎摸不到脉的身子会不会因受不住而崩溃。“不必,孤来拔箭!”场中的人是何等心思敏感的人,一听这话就知道沈恪的顾虑,李晟径直开口阻止。“殿下,臣、不是逞强,臣,咳咳咳,做得到。”沈恪看向李晟,眼中带着执拗,他不可能让李晟来,要不然他死在这档口,义父和太子之间必然会留下些许不虞,若是让人知晓,往后利用上了,对义父,对太子,都不好。李晟看着沈恪,半晌没有开口,还是魏朝辉打破了僵局,他知道自己义子的性子多么倔,也不忍心让太子为难。魏朝辉起身,垂眸掩住发红的双眼,拱手深深一弯腰:“殿下,一切、一切就照维桢说的办吧。”李晟注视着魏朝辉,沉沉叹了一口气,而后才低低地道:“维桢,莫让孤失望。”陈绍楠眼中也是赤红一片,看着榻上虚弱得几乎要再度阖眼的沈恪,咬牙说:“沈维桢,我这人最讨厌欠别人,你别让我欠你的,一辈子都还不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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