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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等等，&rdo;老掌柜弯下腰，在书架底下翻了翻，最后抽出一本黄皮册子，在架子上打了打灰尘，递给余舒，道：&ldo;这本书上专列了偏旁部首，还有几页儿诗，你拿回去看吧。&rdo;

余舒白耽误了人家一个下午，哪好意思再收人家的书看，要知道纸墨价贵，一本二十页的书往往都要卖上五十个铜钱，她于是连忙摆手道：&ldo;这个我不能收，您看这样，这本书就当是我订了，您暂且给我收着，等我钱够了再来取好吗？&rdo;

老掌柜不听余舒拒绝，走上前强把那本书塞进她手里，不高兴道：&ldo;叫你拿就拿着，既有心向学，那就一日不要耽搁，至于这书钱，老夫也不是不要你的，回头你有了钱，再给我送三十个铜板来就是。&rdo;

话到这份上，余舒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，她将那本泛黄的册子贴身收进怀里，对着老人家一鞠躬，又道了一回谢。

老掌柜摆摆手，&ldo;快回家吧，别误了吃晚饭。&rdo;

&ldo;嗯，老伯再见。&rdo;

余舒向老人家告别后，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书斋，往纪家大宅走回去，一路上几次忍不住去摸怀里的书本，是记下了老人家这一份温厚的人情。

第七章谁没交作业？

晚饭喝的稀饭，两个馒头，一碟子酸白菜。

余舒出去跑了一下午，的确饿坏了，稀里哗啦地吃完，放下碗筷，余小修就开始收拾饭桌。

&ldo;我下午去长门铺街上逛了两圈。&rdo;

余小修没搭理她，将空碗空碟子送出去，不一会儿又拿着湿抹布回来，叠了个四方块，开始弯腰擦起桌子。

&ldo;有位老先生送了我一本书，是专门教人识字的，待会儿你帮我看看，好不好？&rdo;

余舒放心大胆地向余小修求助，晚饭前她已经从刘婶口中问出来，前身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姑娘，同她一样大字不识几个，要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课本都卖了。

&ldo;不管。&rdo;余小修丢下这俩字，转身出去洗抹布。

余舒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，被他拒绝，并不灰心，而是从桌边站起来，跟了出去，厚着脸皮去拉扯他衣背。

&ldo;帮我看看嘛，就是几首儿诗，你给我念上几遍就行，这样吧，三遍，三遍就好。&rdo;

&ldo;不管。&rdo;

&ldo;那两遍。&rdo;

&ldo;不管。&rdo;

&ldo;一遍！&rdo;余舒趴在他瘦小的肩膀上，就像是很早以前同于磊玩闹的模样，坚持不懈地同他讨价还价，&ldo;一遍总行了吧，不能再少了。&rdo;

被人这样粘着还是头一回，余小修浑身不自在，为了掩饰，不耐烦地将抹布丢进盆子里，大声道：&ldo;都说了不管！&rdo;

&ldo;哦。&rdo;

肩膀上的重量离开，余小修听见余舒拖拖拉拉的脚步声，忍不住转过头，只看了那孤单失落的背影一眼，便强迫自己又把头转了过来，重新捡起水里的抹布，使劲儿搓洗起来。

那一头，余舒&ldo;垂头丧气&rdo;地走进屋里，都没听见余小修叫她，只好放弃了博取这小子同情心的想法。

余舒在桌边坐下，拨了拨油灯里短的可怜的灯芯，看看茶壶，灵机一动，就倒了一碗水，掏出怀里捂了一晚上的书本翻开，从第一页起，拿手指沾了水，一笔一划地在桌上写起来。

老掌柜给她这本书，用作启蒙的确不错，印刷整洁，比划又很工整，难得是后面那几首儿诗，一半都是她认识的简体字，另外一半，靠着整篇的意思，她是连蒙带猜。

余小修打扫干净屋里，洗了鞋，铺好了床，扭头见余舒还坐在桌边翻书，便走过去，伸手拿了油灯道：&ldo;家里剩下的灯油不多了，要到月底府里才会发放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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