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文弼得到了满意的回答,也长叹了口气,“这人啊,顺风顺水惯了,总是要自负一些,更何况他才二十出头,又岂能不年少轻狂啊!”他扭头看着严颂文,“敬德你对东方平和北梁来势汹汹之事怎么看?”严颂文神色凝重,“依下官之见,他们绝对是打着一战倾覆的机会而来。北梁觊觎我朝繁华已久,如今大好机会,岂有只求雨燕州之理,扶持东方平上位,割让北疆诸多关隘,届时南面皆在其铁蹄之下,择机更可入主中原,岂不更合这些蛮人之意?”“老夫之见,与敬德不约而同啊!”万文弼轻声道:“只可惜,太后信重,老夫即使为丞相,有些事情也无能为力啊!”严颂文开口道:“万相,建宁侯不是说了,近日会有使臣来么,若是过得十天半月,依旧不见使臣,想来太后和陛下也当明白,他并非事事都能算准,还需得倚仗万相这等治国干才啊!”万文弼挤出一丝笑意,“说起干才,还得是敬德这般既精力旺盛,又不失庄重之人。建宁侯才华惊人,但终究是太年轻了。”严颂文点头附和,“是啊,终究是太年轻了。”“报!”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,瞧见居然万相也在,连忙行礼,“万相、严大人!”严颂文开口道:“什么事情?”那人连忙道:“无当军军情急报,泽州郡亦有来信,北梁遣北梁镇南王世子为使,前来吊唁先帝,已过泽州,三日将抵京城。”四周的风,仿佛都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安静了。真乃神人也“父亲!”宫门之外,瞧见父亲出来,等了好一会儿的万相长子连忙迎了上来,“如何,想必严大人已经归心了吧?”万文弼抽了抽嘴角,没有言语,默默坐上了轿子。长子一愣,登时反应过来,一边跟着轿子一边小声道:“孩儿鲁莽,不该在这人多口杂之地言语。”万文弼听得心里又是一阵抽抽,幽幽一叹。严颂文因为利益关系,或许最终还是会站到他这头来,但是……方才离别时的尴尬,他实在都不想多提了。夏景昀他真的就如此逆天吗?他连北梁君臣的想法都算得如此之准?眼下这样一个局面,河北之地任由骑兵驰骋,一路到汜水关前都无天险,自己这头还没几个兵的情况下,他是怎么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冷静地想明白这样的事情的?想到这儿,万文弼都忍不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要与之作对的决定了。但能到他这样位置的人,早已是心智坚韧得常人难以想象,又岂可能因为这样一点小挫折而改变主意。他定了定神,暗自道:我与他只是君子之争,他是答应了我要让我当名副其实的丞相的,如今是他没做到,而不是我。轿子很快就来到了相府,长子等他下了轿,主动搀着他朝府中走去。进了府门,长子便开口道:“父亲,今日到底有所得否?”万文弼没想到自己儿子愚笨至此,自己方才没搭理他,他居然还敢问。相比起来,人家夏家的乡野村妇,怎么就能生出夏景昀那等才俊呢!想到这儿,他扭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子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“你今日怎生穿的白色?”“啊?”长子一愣,这穿个白衣又怎么了?“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,别以为为父做了丞相,你就了不起了!穿着白衣想学秦思朝?你有那个本事吗?赶紧滚去换了!”长子被骂得一头雾水,双目发直,看着父亲气鼓鼓离开的背影,终于恍然大悟。定是在中枢吃了瘪了!……卫远志的府上,李天风正和他相对而坐。地龙烧得屋内温暖如春,两人面前的案几上摆着几盘绝对精致的小菜,一壶御赐的剑南烧春,但两人却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对付酒食。李天风儒雅的面容上,写满了担忧,“卫老,在下实在是有些担忧啊!”卫远志轻声道:“云起贤弟是觉得安定伯不足以担此大任?”李天风捋着胡须,“若是安定伯能够在无当军中再历练上三年五载,跟着安国郡王再打上几场大仗,军旅经验再丰富点,自无忧虑,但如今……哎,卫老啊,一年半之前,安定伯可是还在劳工营干苦工啊,如何比得过军中宿将?”“此言差矣啊!”卫远志看着李天风,“依照此言,高阳不也是那般?比起宦海浮沉数十年的你我如何?”“高阳不一样啊!他经过了连中三元的筛选,经受过先帝的考验和信重,最后又在龙首州处置过政务,收服了漕帮,最后又做下了这样的大事。那都是已经证明过了自己的,可安定伯没有啊!”“哈哈哈哈!”卫远志听着李天风的忧心忡忡,忽然笑了起来,“贤弟啊,你今日这脑子就少转了一个弯啊!”他看着懵逼的李天风,“你既然对高阳服气,那他可会乱来?他选好的人,又岂会不是合适之人?你看看安国公、卫国公,都是早年跟随先帝创下那般功业的老人,比你我如何?”李天风下意识道:“自然是远远胜过。”“那以他们二位之能,岂会不知道此番兹事体大,不容胡来,但他们可有阻拦?”李天风恍然,但是心头的忧虑又是哪儿那么容易轻松放下的,总觉得如此安慰从道理上说是没问题,但却依旧让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安稳。他皱着眉头,正要说话,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“老爷。”卫远志嗯了一声,管家推门进来,向二人问了个好,然后开口道:“方才中枢那边派人来传话,刚刚收到了无当军军报,和泽州来信,北梁镇南王世子率使团前来,按照路程估算,两三日便将抵达京师。”李天风和卫远志面色齐齐一变,想到了夏景昀昨夜在朝堂之上的推断。【如果我们猜得没错,北梁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,不日就将抵达。只要真的有使者来,不论他说什么,此事就已经八九不离十。】挥退了管家,卫远志捻须而笑,李天风摇头感慨,“神了,真的神了!”卫远志端起酒杯,李天风举杯响应,酒杯碰出响声,就像是胜利的击掌。……秦家,府中不论是族人还是下人,今日自午后起,都有些谨慎,走路说话都不敢太过大声。北边雨燕州的事情传来,说得都像是要亡国了一般,但凡有那么点脑子都知道,长房大小姐和建宁侯的婚事多半得推迟了。对之前吃够了朝中无人之苦的秦家而言,这等绝对大事推迟了,秦家掌权的能有几个心情好的。更别提早已对建宁侯情根深种的大小姐本人了,这要是一个没注意,都得吃挂落。但若是他们知道事实,那可能就会感慨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长房院中,宽大的房中点起了仿如白昼的灯火。秦璃坐在桌前,手边摆着大算盘,手中握着细毫笔,周边围了一圈账房先生,都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。从一旁厚厚的纸稿来看,显然已经这般工作了好久了。军需之事,说来简单:你打报告,我批条子。但眼下朝廷四方叛乱,既大损了入账,又有海量军费支出,户部早已是捉襟见肘。如今更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凑齐这么多的军粮和物资,只能依靠商路遍布天下,同时又有海量资财的秦家帮忙了。秦璃坐在此间,居中调度,就是要想办法调运沿途各州郡物资,保障大军用度。只见她神色肃然,眉目之间虽然依旧可见美丽,却也有威严渐露。下方的一帮账房先生起初还不以为然,只当是配合大小姐罢了,但在见识了秦璃条理分明的任务分配,自己因为粗心的一些小小失误都一一被秦璃抓了出来,然后毫不留情地一顿斥责之后,众人都老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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