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还是算了,其实还蛮噁心的。」
他收起开玩笑声音,手又缩回去,或许是怕我太粗鲁,没见过逗人的人先后悔的,台湾人都这样子?
「我不怕。」
战战兢兢解开他右手绷带,皮肤没几处是完整,严重的地方连肉都缺损,血跡妆点出恐怖,看久还真会反胃。
我不禁摀嘴,他缓缓叹了好大一口气,温暖在我脸侧散开,血腥气息更加重。
「别用了,分我点药我回去自己擦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。」
看着桌上留下斑斑血跡,他还能这样泰然,明明双手都烂到骨子里的。
「两手都受伤怎么擦?我说会做就会做,别看不起人。」
说自然比做简单许多,我拿着棉棒沾上药膏,迟迟无法下手,这药我自己光擦个小割伤都要掉泪,有用是有用,但要那样痛,慢点好也无妨,想了许久才在伤势轻点的破皮处薄薄上药,源立虽皱起眉也没喊疼。
「我要擦这里囉,忍忍。」
长痛不如短痛,我换上新棉棒、挖起一大堆药膏,全抹上手背那个又深又大的窟窿,源立倒抽一口气,没擦药的手紧握拳,我光看就要痛昏,他手却连半分都没有移动。
真的是胆小,我没什么意愿再弄下去,另一手随便点点就交差,绷带也缠得乱糟糟,好不容易能打结他又说绑太紧。
「好了。」
「谢谢,我先回去了。」
他隔着绷带摸摸手背,很珍惜的浅笑,站起要开门。
「你以后要出门,等太阳小些再来,我都很晚睡。」
我语气生硬的说着,虽然他是背对,我眼睛不敢看向他,两手也不停互绞,话说得好像我晚上希望有人陪般。
源立手伸直,拍一下我的头顶,什么也没说就离开。
「这样头发会有药味。」
应该是要生气的,抚抚他留下的馀温,我却又红了脸,虽然抱怨着,心里却暖暖的。
☆
源立……。
坐起身,我手覆心口平稳吐息,眼睛早适应黑暗,房间里除了我的随身物品,只剩我身上的毯子,连枕头都是衣服叠叠凑合用的,床垫应该在某个货柜里。
虽然有铺上地垫,直接睡在地板还是不太舒服,尤其左脚可能是血液循环不良,疼得不得了。
真不该为了省钱而不住旅馆,我按摩一下腿后拄杖站起来走走,调整一下姿势又躺回地板,却比刚刚更难睡着,全身冷得像冰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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