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一声再轻蔑不过的嗤笑擦过耳边,孟一张着嘴巴,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把眼睛睁的很大很大,不停地眨,可视野还是模糊一片,蒙着一层雾般什么都看不清。原来心爱的人给的难堪要比别人疼这么多倍。傅决寒又问:“一开始接近我,是想利用我给你治病,是吗?”孟一不敢再答了,他低着头,用力把眼里的泪眨出去,满是血的手伸出去捏着他一个衣角,“寒哥我求你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别这样”“看来答案也是肯定的了。”傅决寒倏地笑起来,转过头舔了下后槽牙,再看向孟一时握住了那双手,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他抹掉孟一脸上的泪,掐着他的下巴,一个字一个字地问:“戚寒在你家的事情,在我打电话听到之前,你有哪怕一次想过要告诉我吗,嗯?一次就行。”“寒哥你别问了,你别问了好不好”孟一快要崩溃了,他拼命摇着头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冲,他抬手去搂傅决寒的脖子,去吻他的脸,朝他挤出一个个难堪又讨好的笑。傅决寒掐着他的下巴,声音一如既往般温柔,眼底却如一谭死水,“没事小宝,你慢慢说,只要你说我都会信。”“我我说”孟一的眼睛要被糊住了,身形也摇摇晃晃,他只能用尽全力抱住傅决寒,把脸埋在他脖颈间,用力按着手指上的伤口才敢把藏在心里好久的真相说出口。“对不起我知道戚寒有问题,但我不敢告诉你我也不敢细想,这是这是妈妈唯一的机会了”“闭嘴!”傅决寒低吼一声捂住他的嘴,对着孟一的侧颈狠狠咬了下去。皮肉瞬间就被咬破,傅决寒的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,孟一用尽所有力气抱着他的肩膀,疼得浑身发抖也不敢躲,只能不停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傅决寒对不起”傅决寒伸手捂住他的嘴,把他的脑袋狠狠按在车门上,一边凶狠的撕咬嘴下那块肉一边他的鼻子,那一瞬间孟一以为他会弄死自己。然而他很快就垂下了手,连带着每一丝鲜活的血肉都被活生生抽了出去。他死死地盯着孟一,盯着他如小雀一般仓惶的眼,盯着他脸上斑驳的血和掐痕,盯到心口用来存放他的那块最软的地方被连血带肉地挖出来。“疼吗?”他用指腹重重碾过孟一手上的伤口。孟一哽咽着摇头,“不疼寒哥我不疼”傅决寒靠近他耳边,一字一句说的又轻又慢:“那你有一瞬间想过我会不会疼吗?”“你没有,你甚至不愿意去想。”他扔给孟一一包血浆,转身上了车,一次头都没回。孟一用力扒着车门,脸上滚的全是血泪,“寒哥别走,我求求你别走,我还有话要说,我刚刚才知道”“砰”一声车门阖上,傅决寒只留给他两个字“滚吧。”作者有话说:血浆是要给小宝治缺乏症的,怕大家忘了提一嘴。“我后悔了”滚吧。这两个字擦过耳膜时,孟一甚至丧失了语言功能,他听不懂,想不通,更不敢相信。他呆愣原地,双脚像被钉在地上,直直地看着车窗玻璃一点点升上去,随着傅决寒的脸慢慢消失,他全身的血肉也被一点点从骨头上剔下来,从身体里抽出去,如同一摊没人要的烂肉似的扔在地上,就像从没有人对他说过珍惜。“傅、傅决寒”孟一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出来,却轻的连他都听不清晰,“你也不要我了吗”车内的人没有回应他,古斯特直接开走了,孟一用手拍着车窗,可身子很快被刮蹭着歪倒,跌在地上。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倏地笑了。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傅决寒不会不要我这一定是幻觉,对,我太累了,就是幻觉回去就好,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”他从地上爬起来,不敢再看那辆车一眼,转过身像具行尸走肉一般往相反的方向挪动,可视野却越来越模糊,身上越来越疼,不断有东西从脸上滑下来。孟一用手抹了一把,发现泪水混着尘土和血,变成了又脏又恶心的红色。“没事没事,我就是划了手”孟一笑着自言自语,努力睁大眼睛,可泪水怎么都眨不散,他又抬手去抹,可越抹脸上的血就越多,咸味的泪把他的伤口蛰得钻心的疼,铺天盖地的铁锈味闷得他喘不过气。“为什么擦不掉啊为什么擦不掉”他哭着摇头,用衣袖抹,用衣摆抹,用纸巾狠狠地擦,“必须要马上擦掉,不然傅决寒看到会担心的,傅决寒会”声音戛然而止,他看着手里的血袋,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“对啊傅决寒呢”身后响起一阵尖锐的车辙声,孟一猛地转过头,看到古斯特马上要拐入下一个路口。“不要别走!别走傅决寒!”他尖叫着冲过去,拼命追赶那辆车,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剧烈运动而倒流回脑袋,可心底的恐惧却变成恶寒从头顶直贯脚底,冷热交加,那种几乎窒息的溺水感再次涌上心头。多年前的噩梦强硬地挤在脑海,恍惚间他又看到躺进土坑那一晚的梦境。在陶雅坠湖的小河边,驶来一辆黄色的小车,全家人依次走上去,然后不约而同地冷着脸看向他。那辆车太高太高了,小小的孟一上不去,他用尽全力抬起腿也迈不上台阶,只能抱着车门拼命往上爬,可不管他爬上去多少次,都会被一脚踹下来。先是爸爸,再是孟想,最后是最疼他的小寒哥哥,他不敢再上去了。他跪在车下给人磕头,乞求他们带上他,他说自己可以不吃饭、不花钱、可以做一只安安静静的小狗,可再抬起眼时车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,只剩一动不动的陶雅,她闭着眼,脸上毫无生机。“别走别扔下我小寒哥哥别不要我”他哭得撕心裂肺,拼命在后面追,脸颊涨的通红,缺氧的窒息感让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喉咙,被泪水泅湿的眼甚至看不清前面那辆车到底是银色还是黄色。他摔在地上好几次,两只血淋淋的手直扑在尖锐的石子上,如同钝刀子割肉,疼到几乎失去知觉。不知道在小狗的保护法“刺啦”一声,校车的轮胎重重擦过地面,留下一道泥泞的车辙。“小宝,快准备好要接哥哥们啦!”陶雅把手里的曲奇饼干放在孟一的帽兜里,和孟清疏一左一右牵着他,六岁的小男孩儿穿着大熊猫的连体绒绒睡衣,圆得像个球,垫着脚朝门口张望着。“妈妈,哥哥们从哪个路口出来啊?”“左边那个吧。”孟清疏一把将他拎起来,架在自己脖子上,“看到了吗?”小孟一兴奋地摇着手,“看到啦,是黄色的车!”黄色的校车驶进昏暗的夜幕里,两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依次从上面跳下来,他们像归群的燕一般欢呼着跑进庭院,孟想先一步扑进爸妈怀里,“孟总,陶女士,我可想死你们了。”傅决寒蹲下身,朝仰头傻笑的孟一张开手臂,“宝儿,来哥哥这儿。”孟一于是挣开妈妈的手,像熊猫看见竹子似的闷头冲进傅决寒怀里,毫不吝啬地在他脸上ua一大口,慢吞吞地说:“欢迎小寒哥哥回家。”傅决寒笑着把另一边脸凑过去,“这边来十个。”“好的交给我!”小傻子一副任务艰巨但我一定可以完成的模样,双手捧着他的脸,撅着嘴非常认真地边亲边数,数到后面给自己数乱了,又被傅决寒哄着多亲了好几口。孟想在一边等得快酸死了,“行了吧宝儿,你一会儿把他脸亲秃噜皮了,快快快!亲哥一口。”小孟一嫌弃地推开他,转头就趴进傅决寒怀里,用屁股对着他,“哥哥不好,不亲哥哥。”“哎!你个小没良心的,我才是你亲哥。”孟想作势就要打他屁股,傅决寒把人抱起来不给打,“你是不是又招他了?”孟想心虚地清清嗓子,“没啊,我就昨天视频和他说,说说你被老虎叼走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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