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棠似乎并不急着往回走,每十里就让众人停下来歇一歇,对宁儿,亦是礼遇有加。二人相对时,宁儿多少觉得有些别扭。褚棠从容一些,但是话也并不多,除了些许问候,并无其他言语。
宁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自己这个未婚夫,虽然看起来诚意十足,却似乎仅仅是诚意十足。他对宁儿,虽也处处示好,却没有邵稹那样热烈,也没有薛霆那样纠缠,他始终清静如水。有时,宁儿觉得他有些话要对自己说,但却没有开口,笑意淡淡的,让宁儿感到茫然。
许久没有乘车出远门,有时,在车上坐得昏昏欲睡之事,宁儿会以为自己似乎回到了一年前,她和邵稹在路上的日子。但是,这种错觉大多一瞬而逝,因为,赶车的人不会像邵稹那样回头来与她说笑。这个车厢里,她只能沉默独坐,无声无息。
夜晚,众人在一处县邑里歇宿。此番出来,不像跟着邵稹那样无拘无束,宁儿有侍婢伺候,用膳起居,一应之事都在厢房里。
歇息之前,褚棠忽而来到。
&ldo;行旅劳顿,棠不知娘子舒适否,特来相问。&rdo;他仍是那副有礼的模样。
宁儿瞥瞥他,答道:&ldo;妾并不觉十分劳累,多谢郎君。&rdo;
褚棠看着她,忽而笑了笑。
&ldo;娘子可觉得我二人十分怪异?&rdo;他说,&ldo;明明就要做夫妻,却似陌生人一般。&rdo;
宁儿诧异地看他,想从那脸上找出一些别有用意的痕迹,但似乎没有。褚棠眉眼明朗,并无迂回之色。
&ldo;郎君与妾,本就是陌生人。&rdo;宁儿不知如何回答,想了想,亦索性坦白道,&ldo;郎君千里来寻妾,不过是为那婚约。&rdo;
褚棠颔首,浮起一抹自嘲的笑:&ldo;其实,也不全然是。&rdo;
宁儿讶然。
褚棠却未说下去,沉默片刻,道:&ldo;棠对娘子并无歹意,只是世间之事,多如你我婚姻,非出自本愿。不过棠以性命担保,必不做出为难娘子之举,日后娘子若有想法,直言无妨,凡棠能力所及,必定照办。&rdo;说罢,他向宁儿一礼,告辞离去。
宁儿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只觉一头迷雾。
细细猜度,他方才的话,似乎别有所指,又似乎不过字面之意。
真是个怪人呢。
宁儿心里嘀咕。
褚棠回阆州的道路,与邵稹带宁儿去长安的路不一样。褚棠一路往西,走剑门关入蜀。
在路上走了三日之后,路上的景致,与长安周遭相比,已经起了变化。太阳西斜时,队伍到达歇宿的县邑时,宁儿留心观望,只见这县邑算得热闹,许多都是南北来往的客商和旅人。
当她看到路边一闪而过的&ldo;长安曹&rdo;货铺,眼睛忽而一亮。
她暗自摸摸裙下,绢袴里,她fèng了一只暗口袋,里面装着二两金叶子。
那是去年邵稹给她做蜜糕的本钱。
褚棠将安置之事分派下去,一名馆人走过来,问:&ldo;足下可是褚棠褚郎君?&rdo;
褚棠看着他:&ldo;正是。&rdo;
馆人道:&ldo;西厢有位客人,说要见你,让小人来引你去。&rdo;
褚棠目光凝住,颔首,随他朝后院走去。
西厢前,一丛秋牡丹开得正好,褚棠一眼就看到牡丹前低头细赏的那人。
天气不算太凉,他的衣服外面罩着一层纱袍,精致惹眼。见得褚棠来,他身边蹲着的猞猁低低唤了一声。
那人抬起头。
&ldo;恩公。&rdo;褚棠走上前去,一礼。
&ldo;洛阳的牡丹,在这偏西之地也开得这么好,这馆舍主人当真有心。&rdo;那人微笑地直起身来,看看褚棠,墨眸含光,&ldo;褚公子,一路辛苦了。&rdo;
宁儿记着路,曹家的货铺,离客栈不算远。
在房中安顿下来之后,她推说身体劳累,想先睡一睡,让侍婢们出去。左右无人之后,又等了一会,宁儿立刻动手,换上一身简朴的装扮,小心翼翼地打开窗。
窗子不高,很幸运,屋后四周,也没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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